儘管航空業致力透過提高可持續航空燃料的使用量以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實現溫室氣體淨零排放之路仍然充滿挑戰。資本集團的ESG團隊分析了截至2050年潛在減碳路徑的各種情境,並評估當中的監管風險和潛在機遇。
航空業目前約佔全球人為二氧化碳排放總量的2.1%1 ,但隨著客運航空需求持續增長,預計該行業將成為未來幾十年排放量增長最快的來源之一2 。
在更多國家致力實現淨零排放目標的環境下,處於航空價值鏈中的公司面臨盡速另謀低碳方案的壓力。多數北美洲和歐洲航空公司在過去18個月左右宣佈淨零排放目標,但低碳方案仍然有限。研發及採用可持續航空燃料仍處於發展最初期,新飛機技術距離商業化仍需十年或更長時間。
航空公司可能首當其衝,面臨減碳政策風險,同時飛機製造商和燃料生產商或有機會提供低碳方案。
現行監管規例是否足以推動減碳?
如果該行業計劃在未來數十年顯著減少對氣候變化造成的影響,那麼目前的監管措施仍不足夠。國際民用航空組織(ICAO)的「國際航空碳抵銷與減排計劃」(CORSIA)以國際航班的排放量為目標,但僅旨在把排放量穩定於2019年的水平。為實現此目標,該計劃很大程度上依賴碳抵銷,與其他行業大幅減碳的方式形成鮮明對比。此外,該計劃於2027年之前純屬自願性質。
現時,超過100個國家和地區已自願參加該計劃,但僅代表四分之三的國際航班3 ;而在第一階段,包括中國在內的大型增長型市場並未參與計劃。雖然中國承諾在2060年之前實現碳中和,但中國及當地國有航空公司並沒有公佈與此目標一致的國內或國際航空減排目標。
航空業可如何減碳?
我們對顧問及行業組織提供的各種預測或情境進行研究,以評估航空業的潛在減排路徑。研究結果顯示,預計大部分減排目標將透過使用新型燃料及飛機技術來實現。在可持續航空燃料和先進飛機技術(主要使用液態氫燃料)的雙重作用下,如業務運作「一切如常」,預計可在2050年減少約80%或以上的二氧化碳排放量4 。
透過持續提升飛機效率、航空管制和提高航線效率等措施,以及持續實行碳抵銷計劃,有助削減剩餘排放量以達致淨零排放目標。
資料 來 源:國際能源署、荷蘭國家航空航天實驗室、挪威船級社、可行使命夥伴關係、航空運輸行動組織,以及彭博新能源財經。 如預測機構提出多種路徑,我們只對最具技術前景的路徑作出評估。 *這些能源來源需要使用新飛機技術,而現役飛機可使用可持續航空燃料。
何謂可持續航空燃料?
目前主要使用的可持續航空燃料由植物油或廢油(生物質)製成。如今,可持續航空燃料已是一項發展成熟的技術,能夠輕易取代傳統的飛機燃料。許多航空公司正在少量試用及使用可持續航空燃料,這有望在未來幾年成為主要的減碳方案。
在2019年,可持續航空燃料僅滿足少於0.1%的飛機燃料需求,但其供應量將在十年內顯著增長。已公佈的項目只能在2025年之前增加供應量至滿足1.7%的全球飛機燃料需求,但這意味著龐大的增長潛力,可能有利於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商及煉油廠5 。
另一類可持續航空燃料是「合成燃料」,其可能逐漸擔當重要角色。合成燃料是利用綠色氫能生產的再生電力能源,由理論上可無限量供應的綠色氫氣及收集二氧化碳製成,因此或許不會面臨同樣的供應問題。儘管如此,此減排路徑仍未達至商業化成熟。研究顯示,合成燃料在2040年之前都不大可能對飛機燃料需求造成影響。然而,德國的燃料混合計劃等政策可能有利合成燃料的發展6 , 7 。
可持續航空燃料的減排效果如何?
與傳統飛機燃料相比,目前生物質可持續航空燃料最多可減少80%的二氧化碳排放量8 ,亦有潛力減排接近100%,但不同類型的可持續航空燃料之間存在顯著差異。若再生能源可為產油過程提供電力並使用綠色氫能,合成燃料的減排量便可達至接近100%。
改用可持續航空燃料會遇到甚麼障礙?
簡而言之就是成本。最廣泛使用(以及價格最便宜)的可持續航空燃料價格大約是傳統飛機燃料的兩至三倍9 。此外,由於佔總成本比重最大的原料有限,價格幾乎沒有下調空間。而最昂貴的可持續航空燃料售價是傳統飛機燃料的七倍。
瑞典、挪威和法國等歐洲國家推行可持續航空燃料混合計劃,要求航空公司在其領土範圍為飛機加油時,須使用一定比例的可持續航空燃料。這類規例的成本多數由航空公司承擔。從好的方面來看,此類計劃可提升低碳燃料的供應量,但若要廣泛採用,仍需要政府實施降低燃料成本的政策,因為燃料已佔航空公司營運成本的20%至25%10 。
還可以考慮採用哪些低碳技術?
綠色氫能有望在航空業減碳方面扮演重要的角色。除了氫基合成燃料,一些航空公司和引擎製造商正在考慮使用以液態氫作為燃料的飛機。然而,要採用液態氫燃料,便要研發新型飛機和技術。我們所分析的多項預測報告表示,在2050年之前,液態氫將於遠程航空方面擔當重要角色,最終應會佔整體航空能源使用量的20%至25%。
投資啓示
在本世紀中葉前,航空業不大可能僅憑技術成功消除行業對氣候變化的影響,而主要由航空公司承擔的監管壓力將逐漸增加。因此,市場對低碳或零碳排放燃料和技術的需求日益殷切。
鑑於業界對更節省燃料的飛機需求持續,設備製造商已從中獲益;而於最近十年研發新一代低碳飛機技術的公司,或會從2030年代中期開始迎來可觀需求。飛機技術將會需要進一步創新,為綠色氫能帶來利好因素。
可持續航空燃料為航空業提供具吸引力的機遇,使其於近十年開始著手減排。然而,這不是一條捷徑,尤其是可持續航空燃料存在難以增加供應量、高成本,以及原料長期面對挑戰。儘管如此,當中或存在投資機會,有助現時的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商及煉油廠實現增加產能的計劃。
1.航空運輸行動組織,“Facts & Figure”,atag.org,2020年9月。
2.Brandon Graver博士、Kevin Zhang、Dan Rutherford博士,“CO2 emissions from commercial aviation, 2018”,國際清潔運輸理事會,2019年9月。
3.資料來源:國際航空運輸協會。
4.資料來源:國際能源署、荷蘭國家航空航天實驗室、挪威船級社、可行使命夥伴關係、航空運輸行動組織,以及彭博新能源財經。
5.“Sustainable Aviation Fuels: The Outlook”,彭博新能源財經,2021年6月17日,第1頁。
6.F. Ueckerdt、C. Bauer、A. Dirnaichner及其他人士,"Potential and risks of hydrogen-based e-fuels in climate change mitigation",《自然氣候變化》,第11期,第384–393頁(2021年)。
7.Sophie Barthel,"German government, industry agree SAF development plan",Argus Blog,Argus Media,2021年5月7日。
8.彭博新能源財經,第2頁。
9.“Destination 2050: A Route to Net Zero Aviation",SEO Amsterdam Economics,2021年2月,第91頁。
10.彭博新能源財經,第5頁。
Cheryl Wilson 為現任資本集團ESG高級經理,資本集團是American Funds的母公司。她擁有11年行業經驗,於2021年加入資本集團。 她持有加拿大女王大學(Queen's University)氣候及環境科學碩士學位、美國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公共政策碩士學位,以及女王大學生物學學士學位。